21.

得開始幹活了，不然不知道要弄到多晚，一家人都還沒洗澡。

林秀娟她們先上去了，把樓梯的燈都開了，把四樓的門也開了，陸久航和陸祁航就先扛著谷上去了，剩下他們四人，陸健宇拍拍莫驍的肩膀，說道：“再辛苦一下。”

莫驍說道：“我可以的，你放心吧。”

“好，”

陸君蕪二話不說，扛起一袋谷就往餘楓身上放，餘楓被谷壓得一矮身，差點坐地上去了，穩穩身子，說道：“我肩膀肯定青了。”

“青幾天就不青了，放心吧，”

“不青之後，要紅了吧，”

“你要想紅的話，我可以幫你。”

“一邊去。”

餘楓扛著袋谷率先走向樓梯，陸君蕪跟在其後。陸健宇最後一個，讓老爺子幫忙。也跟著上去了。

餘楓覺得這是他走過最長的一條樓梯了，轉了一個彎，還有，再轉，還有，咬咬牙，硬撐上去。莫驍跟在他們身後，陸健宇在最後。一群人螃蟹一樣跟了上去，到最後終於到了的時候，扛著谷進了去，還要走到最裏面，有一間小黑屋，外邊一小個地方是遮頂的，把谷放那裏，林秀娟她們就把袋子解開，把谷倒出來，餘楓看著倒出來的谷，還冒著熱氣了，陸久航兄弟在他們上來以後就下去了，陸健宇幫著把谷倒出來，他媽媽和二嬸還得把谷盤到裏面去，工作量還是挺大的。莫驍和餘楓趁機休息一下。這裏的視野比二樓的要開闊，因為這裏是全開放的。擡頭就能看見天。

這裏是附近最高的地方了，一眼看過去，附近的田呀地呀，全都看到了，遠遠近近的燈火，不明不暗，還能看見月光，恰到好處的光線，還有有農村的狗叫聲。餘楓和莫驍兩人靠在圍欄上，擡頭可以看到滿天的星星。再加上時不時還有微風吹來，兩人覺得，好像不那麽累了。

等到陸健宇叫他們下去的時候，陸久航他們已經上來了，陸君蕪在樓梯裏側身讓他爸和陸久航走過。陸健宇他們等陸久航上了四樓再走進樓梯。

幾人繼續扛谷。陸健宇他們還好，習慣了這些活，累是有點，但不至於會像莫驍和餘楓他們累的水土不服，畢竟是第一次。以前他們的媽媽也會扛的，但現在年紀大了，這些擔擔擡擡的活，就盡量不讓她們幹了。

餘楓和莫驍到最後幾乎是一個樓級一個樓級的往上挪的，陸健宇和陸君蕪也不等他們，扛了谷就走。越早扛完，他們就能越早休息。

一回到二樓，餘楓就坐地上了，不坐沙發，因為他知道自己身上臟，就不給沙發添堵了，莫驍先去洗澡，洗完了才到他，陸健宇踢他，他都起不來。餘楓有氣無力的說：“別趁機欺負我，”

陸健宇不和他鬥嘴，讓他歇歇，和陸君蕪就走到陽臺透透氣。

陸健宇問他；“人我都給你拐回來了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
陸君蕪看著外邊的茫茫月色，說道：“不知道啊，順其自然吧。”

陸健宇怒其不爭：“你就不會主動留下他啊？”

“老四，”陸君蕪微微一笑：“你相信我吧，讓我自己處理，”

“老三，”陸健宇不相信他。

“老四，我是你哥，你得聽我的，”

“老三，你跟大哥跟多了吧，這語氣學的一模一樣，”

“洗澡去吧，洗完趕緊睡。”陸君蕪推他走，“趕緊滾，”

陸健宇打了個哈，也真是有點累了，“那我洗完叫你，”

陸君蕪點點頭，繼續看著黑夜發呆。

陸健宇洗完澡回去，莫驍還沒睡著，躺在那裏玩手機，看見他進來，就放下手機，讓他關燈。

“睡覺啦，關燈吧。”

“等等，莫驍，你先坐起來”

“幹嘛？不累嘛你，”莫驍依言坐起來。

陸健宇爬上床，坐到他身後：“我給你松松肩膀，不然明天你肩膀會很酸痛的。”

莫驍笑笑：“松了就不痛了？”

“痛啊，”陸健宇一邊給他揉，一邊說：“但不至於像被人吊起來打了一頓一樣。”

“有那麽誇張嗎？吊起來打了一頓，”

“有，之前我們起來，第二天就像個扯線木偶一樣，關節都沒了。動動就疼，那滋味，酸爽得很。”

“這樣啊，”莫驍把他放在肩膀上的抓住，“那我給你松松，免得你變扯線木偶。”

“沒事，”陸健宇把他的手拿下去；“現在沒事了，以前是年紀小，現在年紀大了，肩膀硬了，不疼了，”

“真的嗎？怎麽感覺你在瞎說呢。”

“我的話你也不信了？我什麽時候瞎說過？”

“你要瞎說，我還真看不出來。”

“相信我，嗯？”

莫驍笑笑；“睡覺吧，就算不疼，你也累了。”

“那我關燈了，”

陸健宇關燈，抱著媳婦，睡覺。

等到陸君蕪回房睡覺時，餘楓已經睡著了，留了一臺小燈，沒開光管。陸君蕪輕手輕腳的爬上床。

關了燈，看著窗子透過來的月關，清清冷冷的，他的眼睛習慣黑暗後，能看見黑暗中的東西。他看著餘楓，睡覺中的餘楓的五官看起來很柔和，很溫暖。

陸君蕪想，要是沒遇見餘楓，他會喜歡別的男人嘛？要是沒有陸健宇的多管閑事，他會不會娶一個女生過一輩子？

看著餘楓，他輕聲地問道；“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，你願意和我一起面對我父母嗎？願意和我一起面對以後的困難嗎？”

第二天收的是公路邊的田和屋子後面的田，公路邊的還好，用拖來機能拉回來，但後面的谷，陸久航他們要用板車拉回來，

莫驍問陸健宇為什麽不能用拖拉機。陸健宇告訴他，明叔去拉遠的田，這麽近的他們可以自己拉回來。

這種板車，顧名思義，三面板，一前一後是空的，最上邊系上繩子，裝谷時就把繩子解開。

陸君蕪跳上板車，他不能坐前面，要坐到中間去，讓餘楓給他拉車，餘楓拒絕，這車不好控制方向。他不要拉陸君蕪，陸君蕪看到他爸出來，就跳下來了，他可不敢讓他爸拉他，說不定半路把他給甩下車。

餘楓笑他沒膽。

陸君蕪看看他爸，沒說話。

他爸拆他臺：“小蕪小時候一直都是坐這板車去的，他就覺得過癮，就這麽一段路，坐還不好好坐，非得在上邊手舞足蹈的，結果給摔了，”

“摔下來了？”餘楓問道。

“沒有，”陸健宇告訴他：“就是頭磕板車上了，哭了半天。”

莫驍也笑他了。陸君蕪默默捂臉一邊去，人艱不拆啊，我的親爹啊。

等他們的板車到了的時候，谷都收割完畢，收割機也走了。就剩陸久航，楊慧丹和林秀娟三人在田裏，林秀娟和楊慧丹把沒割到的稻谷用鐮刀割了，等回家後再把谷給打出來，陸久航在扛谷，把谷扛上路邊。田至少比公路低了一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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